运河史诗,从这里开始书写

2021年11月19日 22:26:10 来源:名城扬州网

中国大运河

  运河是人书写在大地上的史诗。这部史诗的第一行,便在扬州落笔。

  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在大破越国之后,将目光转向了北方,想要北上伐齐,争霸中原。面对扬州一带众多的湖泊,夫差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这些湖泊连接起来,利用水路,向北运兵运粮。这是个了不得的创举,既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需要脚踏实地的执行力。在春秋左氏传里,用八个字来记录这件事:秋,吴城邗,沟通江淮。夫差开凿的这道邗沟,就是中国大运河最早的河段;而扬州有文字可考的建城史,也从这里开始了。

  扬州是唯一一座与中国大运河同生共长的城市。2500多年来,扬州凭借长江与运河交汇的便利,荟萃八方人才物产,书写了通史式繁华。作为“运河长子”,扬州也扛起了对运河母亲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2007年9月,也是一个秋天,一场庄重的揭牌仪式在扬州东门遗址广场举行。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文物保护司司长顾育才出席仪式,为“中国大运河联合申遗办”揭牌。“一块小小的牌子,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个非常大的文化工程,就这样启动了。”多年后,著名学者顾风回顾往事,说“运河申遗,刻骨铭心”。平缓的语气与深刻的字眼之间,有着巨大的张力。顾风是原中国大运河联合申遗办主任,为运河申遗奔波八年。2014年6月,在多哈举行的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大运河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那一刻,八年艰辛,甜酸苦辣一齐涌上心头,这位儒雅学者泣不成声。

  中国大运河项目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包括河道遗产27段,以及运河相关遗产点58处。扬州境内6段河道10个遗产点入选,数量居沿线城市之首,扬州与运河关系之深切,从中也可窥见一斑。这一处处河道,一个个遗产点,都是运河史诗的点画,共同造就扬州这个好地方。

淮扬运河扬州段

  扬州地处江淮平原,河湖密布。早期的大运河,正是充分利用了这里天然湖泊水域,通过人工挖掘,连缀成一条畅通的水路。今天的淮扬运河扬州段北起里排河与大运河连接处,南至长江边的瓜洲镇,全长151.3千米。

  大运河扬州段是漕运及漕粮转输重地,长江流域及南方漕粮都必须经过扬州北上。明清时利用大运河堤作为驿道,大运河边水陆驿站并举,保障了国家通讯体系的有效运作。

古邗沟故道

  扬州城北,从螺丝弯桥往东直达黄金坝,有一条长1.45公里的河道,这就是古邗沟故道。这是扬州最早的人工河道,也是中国大运河最早的河段。

里运河

(高邮明清大运河故道)

  里运河俗称里河,是相对于外河而言的。里运河北起扬州宝应里排河与京杭运河连接处,南至扬州市广陵区茱萸湾,连接了高邮湖、邵伯湖等湖泊,是大运河扬州段重要的组成部分。

  高邮明清大运河故道北起高邮界首镇,南至高邮镇,全长30公里,此段河道集中反映了大运河由湖道向河道演变的动态过程,是反映大运河河湖关系的“活化石”。

邵伯明清大运河故道

  邵伯明清大运河的前身是邗沟的一部分。1600年,为避免湖面的风浪影响漕运,在邵伯湖东侧修建堤坝,使大运河的主航道与邵伯湖彻底分开,成为独立的航道。邵伯镇西的这段大运河是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三沟闸至梁家港的堤坝修建之后逐渐形成的。

  在邵伯节制闸上游的“斗野亭”公园内,保存着一只镇水铁犀,传说是古代运河镇水神兽“九牛二虎一只鸡”之一。朱自清曾经骑在牛背上玩耍过,所以,这铁牛除了镇水还有了才气,每年高考前好多家长来这里祈福,希望孩子能考出好成绩。

扬州古运河

  1958年,自邵伯向南开挖大运河新河道,原自邵伯经茱萸湾曲折绕城而过,通过瓜洲运河至长江的这段河道,就被扬州人称为“古运河”。这段大运河与扬州城市同生共长,被誉为扬州城的“母亲河”。

  大运河自扬州城东南穿城而过,沿线历史遗迹星列、人文景观众多。尤其是在大运河西侧,密布着众多遗产点,如瘦西湖、天宁寺(重宁寺)以及诸多盐商历史遗迹等,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与两岸丰富的民俗文化、多样的市民生活融为一体。

瓜洲运河

  瓜洲原为江中沙洲,后与长江北岸相连,长江北岸线遂南移至瓜洲,这也导致漕船需绕行仪征,不仅路程更远,而且在江上常有漂损之灾。唐代开元年间,润州刺史齐浣将江南漕路移到京口塘,正对瓜洲,同时开伊娄运河25里,即瓜洲运河。

  瓜洲运河的开通避免了舟船绕道的风浪之险,同时也省去了水陆转运的环节,每年节约运费可达数十万。李白在《题瓜洲新河,饯族叔舍人贲》中写道:“齐公凿新河,万古流不绝。丰功利生人,天地同朽灭。”

刘堡减水闸

  刘堡减水闸位于扬州市大运河宝应段大堤的东岸,是调节运河与宝应湖之间的水位差、保障漕运水位、保护大运河堤防安全的水工设施。

  刘堡减水闸始建于明万历十二年(1584年),反映了明代大运河相关水利设施已逐步完备,水利工程技术已达较高水平。

盂城驿

  盂城是高邮的别称,取意于秦少游描写家乡“吾乡如覆孟”的诗句,意思是高邮象一只倒扣过来的水盂。后人根据这首诗的诗意,把高邮称为盂城,因而高邮的驿站就叫盂城驿。

  高邮是南北冲要之地,盂城驿是明代北京、南京之间的重要驿站,是全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代驿站,也是中国邮驿“活化石”。

  站在鼓楼里,登高望远,随便推开一扇窗,驿站恢弘的气势都能窥见一二,不难想象驿站曾经的忙碌和重要。

邵伯古堤

  邵伯古堤是位于江都市邵伯镇甘棠社区以西的运河故道东岸的一段古运河河堤。

  邵伯古堤始建于宋代,用于防止邵伯湖湖水外泄,保持运河水位。明代以后,运河成为淮河的入江通道,河床逐年淤垫升高,运河逐渐成为悬河,对运河以东地势低洼的里下河地区形成巨大威胁,此段大堤作为防洪屏障被不断加高加固。

  邵伯古堤的修筑,使邵伯段大运河脱离湖面,成为独立航道。同时,古堤也是抵御淮河洪水,保障邵伯镇安全的重要屏障。

邵伯码头

  沿古河道由北向南依次保存有竹巷口、大马头、朱家巷、庙巷口四个古码头。每个码头大小不一,功能也不一样,有专门卸货的,有供人行走的,有专供官宦上下船的。

  每个码头有巷道通往东边的老街,形成了“鱼骨状”的肌理构造,类似于机场设置的若干登机口。人们可以在四个码头同时上下船装卸货物,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段河道。

瘦西湖

  瘦西湖是由隋唐大运河水系和隋、唐、宋、元、明清等不同时代的城壕连缀而成的带状景观,始终与大运河保持着水源相通的互动关系。

  一千多年前,李白在为扬州做推广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如今的扬州,四季都是风景。走在瘦西湖里,一步一景。

  从立春的这一刻起,五亭桥檐角风铃发出清亮的响声,随着湖面飘荡开来,这就算是春风了。

  夏风吹过的时候,与大运河紧密相连的瘦西湖,莲荷碧波连成一片。正如朱自清所说:扬州的夏日,好处大半便在水上。

  秋天,一树一树的彩色叶子,让瘦西湖有一种区别于春天的斑斓。

  在秋凉时分,温茶清谈,或小酌联对,或踏歌邀月。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已立冬。

  冬天的瘦西湖,一下雪,就成了广陵。

  无论是莲花桥的月光、吹台的龙鱼、还是一夜白塔的传说,都让人对瘦西湖心生向往;

  又或是小金山的对弈之约、徐园这两个字背后的故事、大虹桥的诗情画意,与大运河紧密相连的瘦西湖,四季如诗。

天宁寺行宫

(含重宁寺)

  天宁寺为清代扬州八大名刹之首,相传本为东晋太傅谢安别墅,后由其子谢琰舍宅为寺。

  康熙四十四年,命曹寅在天宁寺内设扬州诗局,主持刊刻《全唐诗》,此外,《全唐文》《佩文韵府》这两部重要的图书,也都是在天宁寺内编纂完成。

  重宁寺与天宁寺仅一街之隔,建于乾隆四十八年,是为了迎接乾隆第六次下江南所建。历史上的重宁寺,不仅规模宏大,而且佛像精美,有关形制完全是按照皇家的规格来制作的,被称为“江南诸寺之冠”。

扬州盐业遗迹

①个园

  凭借运河带来的便利,扬州成为古代最大的食盐集散地,盐商云集,凭借垄断专营地位,扬州盐商中拥资巨万者所在多有,他们过着挥金如土的浮华生活,客观上也促进了扬州园林的发展。清代嘉庆、道光年间,两淮盐商首总黄至筠在明代寿芝园基础上加以改建,因园中多竹,竹叶形似“个”字,故名“个园”。

  “扬州以园亭胜,园亭以叠石胜。”个园的四季假山,堪为叠石艺术的代表。园中以笋石、湖石、黄石、宣石叠成的春夏秋冬四季假山,融造园法则与山水画理于一体,被园林泰斗陈从周先生誉为“国内孤例”。

扬州盐业遗迹

②汪鲁门宅

  汪鲁门是扬州最后一批有影响力的盐商之一。他凭借独到的眼光和魄力,在淮北左营开建盐圩堤,被盐商推举为商总,领导各个盐场的事务。

  汪鲁门住宅前后九进,进深约115米,有房间100余间,目前扬州保存最完整、容量最大的楠木厅也在其中。整个住宅布局规整严谨,用料考究,是典型的盐商大宅。

扬州盐业遗迹

③卢宅

  卢绍绪原为盐场课盐大使,后弃官从商,经营盐业,成为巨富,是晚清扬州盐商中的佼佼者。卢氏古宅前后共九进,厅堂阔大,气派非凡,是晚清扬州盐商屋宇规模与体量最大的住宅群。内宅楼后有意园,园中有六角盔亭、石舫、百年紫藤一架,古意盎然。

扬州盐业遗迹

④盐宗庙

  扬州盐宗庙始建于清同治元年(1862年),由两淮众盐商捐建,是罕见的三宗同祭的盐宗庙,同时供奉三尊神像,分别是夙沙氏、胶鬲、管仲。

  1872年,曾国藩在两江总督兼管两淮盐运任上去世,为纪念曾国藩,扬州地方官员将盐宗庙改建为曾公祠。

  盐宗庙充实和证明了扬州盐业在大运河发展中的重要地位。

  有人曾做过一个比喻,将长城比作刚健的一撇,而运河,则是隽永的一捺,这一撇一捺,在中华大地上书写了一个巨大的“人”字。“与同是世界文化遗产的长城相比,长城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万里,带有男性的刚毅色彩,像一个父亲,是严肃的;而运河就像母亲,她很温柔,总是柔声细语。小孩子会怕父亲,但会跟母亲撒娇,闹脾气。这都说明运河太平常了。但是这个平常里,又有许多不平常,”顾风说,“运河哺育了这座城市,哺育了历朝历代两岸的人民,她与我们生活的关系如此密切。”

  悠悠大运河,在华夏大地流淌不息,深刻地影响与塑造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

  不论是隋唐还是明清,大运河,总是让我们这个古老的文明以一种更紧密的方式团结成一体。在长达2500多年的岁月里,历史与未来,不断在运河的阵阵波涛中交汇,撞击出不朽的诗篇。所有关于中国大运河的故事,追根溯源,都从这座与运河同生共长的城市开始。